上网电价 (FiT) 从 2006 年起，国家能源局 (NEA) 颁布了适用于陆上和 海上风电、太阳能光伏发电、聚光太阳能发电 (CSP) 以 及生物质发电的上网电价政策。如表 1 所示，陆上风电 的上网电价是根据自然资源分类标准将中国所有地区 分为 4 种类型（1 ～ 4 类），基于其可再生能源资源程 度与项目建设成本而确定。1 类地区资源潜力最大，成 本相对最低。可再生能源潜力较大的地区（因此假定 成本较低）获得的上网电价低于资源潜力较小的地区。 类似的分类适用于具有三种类型区域的太阳能光伏发 电。在此背景下，由地方政府负责审批可再生能源发 电。随着成本下降，上网电价的费率一直在逐步下调 （NEA，2019b）溢价补贴 (FiP) 溢价补贴多用于分布式太阳能光伏可再生能源发电， 包括家庭太阳能屋顶和自发自用工商业项目。某些城 市对可再生能源部署更具雄心，同时也具备足够的地 方财政能力，因此为分布式太阳能光伏发电提供了地 方溢价补贴。例如，2015 年，北京市宣布在 2015 年至 2019 年的 5 年时间里对分布式太阳能光伏项目额外给 予人民币 0.3 元 / 千瓦时（0.043 美元 / 千瓦时）的溢 价补贴。长三角地区的部分城市也出台了类似的地方 性溢价补贴政策，此举发挥了重要作用，帮助该区域 成为中国分布式太阳能光伏项目装机容量最多的地区 （WRI，2018 年）
电动汽车补贴 中国国家和地方政府还为购置电动汽车和 发展相关充电基础设施提供补贴。不同于 上网电价和溢价补贴，此类补贴并非来自 可再生能源发展基金，而是来自其他政府专 项预算。国家财政部、国家工信部 (MIIT)、 国家科学技术部和国家发改委 (NDRC) 联合 发布了最新调整的新能源汽车补贴政策。鉴 于电动汽车与培植制造业的关系更为密切， 工信部应在电动汽车相关政策上发挥着更 积极的作用� 在 2016 年至 2020 年的“十三五”规划期 间，约有 620 亿美元计划用于采购新能源 汽车，其中包括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和电 动汽车（MEE，2018 年）。此外，国家和 地方政府的补贴还用于建设与电动汽车相 关的基础设施
其他政策 由于可再生能源发电的弃电问题，相关机构 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以帮助建立智能 电网系统并改革电力市场。2017 年，中国 可再生能源弃电量 (100 TWh) 几乎等于英国 的居民用电总量（NEA，2018a，2018b）。 2018 年，国家发改委发布了针对清洁能 源消纳和解决弃电问题的国家行动计划 （NDRC，2018 年）。主要政策手段不仅注 重发电厂的指标和灵活运营，还鼓励进一 步部署电供暖技术以消纳可再生能源电力， 从而替代华北地区的燃煤供暖（见崇礼区 案例）� 上述国家和地方政策的落实为地方行动和 补充政策提供了可观的发展空间。城市有 能力并且有责任设立比国家层面更积极的 目标，以促进城市可持续发展和解决当地 环境和社会挑战（包括空气污染和贫困）， 并获得创造当地就业机会和提升经济收入 等效益。张家口市崇礼区和苏州市同里镇 便是上述举措的先行者
中国能源行业组织与城市的作用 中国能源部门的监管权力仍然集中在国家机关手中， 监督和协调国家层面能源部门及相关产业规划，包括 目标制定（通过五年计划）、产业战略、标准、监管 和项目审批。国家能源局将指标分配给各省级行政主 管部门，用来审批集中式并网级（即 6 MW 及以上） 风能和太阳能装置，同时由市政府对分布式发电和家 庭太阳能屋顶进行管理。自 2015 年起，省级能源管理 部门负责审批集中式并网级项目。工业和商业自发自 用分布式太阳能光伏发电（低于 6 MW）需要向当地政 府注册。光伏屋顶项目并网程序最为简单� 此外，国家能源局还负责协调并管理各部委发挥作用， 支持发电、供暖和其他终端用能部门利用可再生能源。 相关部委负责各种技术和战略交叉问题，例如制定本 领域相关目标和规范各自市场等。譬如，国家发改委、 国家能源局和国家财政部通常在可再生能源规划和政 策方面发挥更大作用，而审批新增装机容量的项目则 涉及到自然资源部、生态环境部 (MEE) 等多个部委。 国家发改委、国家能源局、生态环境部以及住房和城 乡建设部 (MoHURD) 发布了中国 2017 -2021 年全国冬 季清洁采暖规划。鉴于可再生能源在某种程度上与气 候变化有关，因此生态环境部还对气候变化承担主要 责任� 国家能源局负责对可再生能源试点项目和示范城市进 行指导，其中包括张家口市。在国家清洁取暖示范城 市的项目中，国家能源局与国家财政部、住房和城乡 建设部和生态环境部联手合作，计划在未来三年每年 提供 5 亿元人民币（约合 7,100 万美元 ），以支持落实 清洁取暖相关设施设备和基础设施
电网企业 两家国有电网企业主要负责运营中国的六大区域电网。 二者在可再生能源并网、智能电网和电力市场改革等 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NPC，2006 年）。根据国家能 源局所发布规定要求，所有新建可再生能源电站的输 电和接电线路必须由省级（6 MW 及以上）或市县级主 管部门（6 MW 以下）审批，同时国家两大电网企业也 参与其中（NEA，2013 年）。各城市的分支电网机构 还负责建设所有基础设施，以帮助发电厂实现并网。 风电场同样遵循类似程序� 中国国家电网公司 (SGCC) 是唯一一家经营范围覆盖全 部 34 个省级行政区中的 26 个的电网企业。在崇礼区 和同里镇，国家电网的分公司为所有集中式电站和分 布式太阳能和风电场提供并网服务的主要利益相关方。 国家电网拥有并经营向所有用户输电和配电的电网网 络。在崇礼区，为满足当地清洁供暖电力消费增长 6 倍的预期以及四方协作平台上的绿电交易，国家电网 分公司不可或缺（见案例研究 1 崇礼区）。国家电网分 公司通过不断完善崇礼城区的电网和配电网，致力于 推动电气化的清洁供暖（以替代燃煤），同时在崇礼 区建设更多的电网基础设施，用于保证冬奥会体育场 馆的电力供应。在同里镇，国家电网分公司不断积极 推广可再生能源，通过电网输送更多的可再生能源电 力，还利用其自有办公建筑展示最新的可再生能源的 创新技术，提高了当地居民对可再生能源潜力的认识
不同级别的政府和非政府机构的作用 中国的可再生能源监管部门分布在行政体系的不同级 别。下文将简要讨论各省市以及研究所和行业协会等 其他参与者所发挥的作用。 各省：省政府在发布的五年规划和部门规划中规定了 面向各市的目标和计划。根据国家能源局分配的电网 级和分布式规模项目的年度最大新增装机容量，省政 府负责向符合条件的项目发放上网电价和溢价补贴。 根据分配情况，省政府可以决定批准推进的项目名单。 同时，省政府还可以决定电价，其中包括对供暖活动 电气化至关重要的峰谷分时电价。省级政策和发展指 示提供了城市部署可再生能源工作的框架。各城市：鉴于各城市通常服从上级主管部门指示，因 此国家部委和各省在制定政策和调动财政收入方面比 城市拥有更大权力。但在制定地方目标和政策、提供 额外补贴和其他财政支持、采用有利于可再生能源的 土地利用和分区政策方面，城市的目标可以更远大、 更积极主动。然而，上述措施有赖于当地的发展战略、 可再生能源资源、财政收入以及国家或省级政府的支 持。例如，在获得国家政府支持的条件下，凭借丰富 的风电装机容量，张家口市公布了中国首个实现 100% 可再生能源城市的目标。地方政府可以通过创造就业 岗位和发展可再生能源产业等激励因素促进 GDP 的增 长并获得长期利益，同时还可以通过税收获得近期收 益� 随着国家能源局规范上网电价 (FiT) 和财政政策，各城 市可以为创新的可再生能源项目提供更多财政支持， 不仅包括发电，还包括清洁供暖和电动汽车。过去， 此类举措促成了许多开创性的地方政策，包括在特定 时期内对太阳能光伏发电商、清洁取暖运营商或电动 汽车制造商放松土地利用或减免财产相关税收。土地 利用政策是地方政府的重要工具，可以影响可再生能 源的发电成本� 各研究所和行业协会：此类机构广泛参与了城市的可 再生能源行动，提供技术专长和知识支持。能源研究 所 (ERI) 和中国国家可再生能源中心 (CNREC) 是国家发 改委下属的国家级能源研究机构，主要负责研究能源 相关问题并向部委、省市提供政策建议。此外，可再 生能源行业协会同样发挥了一定作用，包括推动各企 业参与有关可再生能源的政策咨询、支持当地可再生 能源示范项目以及为工业发展提供能力建构和信息共 享。例如，中国循环经济协会可再生能源专业委员会 (CREIA) 始终致力于为中国可再生能源行业提供咨询工 作和行业发展报告
崇礼区 背景 崇礼区是河北省张家口市的六个辖区之一（见图 11）。 该区距张家口市中心 50 公里，人口为 10.5 万人（2016 年数据）（Zhangjiakou Municipality，2017b）。鉴于 农业地位下降（在中国，农业所占地位是划分县级区 划的典型基准；关于行政单位和层级的说明见文本框 11），工业和第三产业的重要性上升（即区级的典型标 志），崇礼县的行政区划于 2016 年改为崇礼区，但仍 直接隶属于张家口市。由于崇礼区地处山区，因此气 候寒冷，年平均温度为 -12° C，全年积雪覆盖时间长达 五个月（Qingzhe 等，2017 年）。这使得室内供暖成 为该地区能源需求的重要组成部分。 崇礼区 2018 年人均 GDP 约为 4,500 美元，低于张家 口市（约 5,200 美元）或全国（约 9,700 美元）平均 水 平（Zhangjiakou Municipality，2019a，2018 年 ）。 主要原因是国家已将张家口市定为生态保护区，因此 禁止其涉足重污染行业。同时，崇礼区已从第一产业 和第二产业过渡至以旅游业为主的服务业。部分钢铁 和金矿开采公司已关闭，在 2014 年至 2017 年间，这 些公司的产量减少了一半以上，同时当地的 GDP 下降 （Zhangjiakou Municipality，2017a）� 张家口和崇礼区的可再生能源战略有两大驱动因素， 其中之一是张家口将（与北京）共同承办 2022 年冬 季奥运会（见文本框 12），而另一个因素则是政府在 2015 年批准张家口为国家可再生能源试点城市。张家 口市的目标是，到 2020 年，部署 20 GW 的可再生能 源装机容量，并实现发电量 40 TWh。截至 2019 年 12 月，该市的累计装机容量已达到 15 GW（Zhangjiakou Municipality，2020 年）。冬季奥运会和国家试点城 市的定位为该地区带来了新的经济机遇，其中尤以旅 游业（滑雪和相关活动）最为突出（Chongli District Government，2018 年）。自 2017 年以来，地方 GDP 持续获得增长，地方经济的改善使崇礼区于 2019 年 5 月实现了国家级贫困县的脱贫摘帽（Hebei Provincial Government，2019b）
